假装挺牛逼的七十年代之我的服装鞋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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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教导我们:艰苦朴素。

学校规定:不能穿奇装异服,自觉抵制封、资、修思想。

年我上初中时,在“文革”“破四旧”中几乎被荡尽的污泥浊水开始回流了。高年级的男学生开始留“菊花顶”、“无缝青年”的怪发型,这些我在上一篇博文《我的七十年代:发型、发蜡、火剪》里有过交代;很多女学生也开始梳“圈子头”。那会儿正经女孩儿都是在脑后利利索索的梳一根儿或两根儿小辫儿,或一条马尾巴,头发紧贴着头皮齐刷刷地梳在耳朵上边儿,把整个耳朵露出来。所谓“圈子头”,就是头发松弛、整齐地包住半拉耳朵,显得略带慵惓;要是把整个耳朵全包起来,头发更松,就显得更加慵惓,那叫“大圈子头”,常叫正人君子嗤之以鼻并想入非非。

我在有关“文革”的材料中曾看到过,说“破四旧”那会儿禁止穿牛仔裤。说实话,我在改革开放前从没见过牛仔裤。也许是“文革”开始那会儿我岁数小,就从来没注意过;也许是我小的时候一直住在部队大院儿里没人穿过;也许是我家那会儿住在郊区,那地方人地根儿就太土、太穷,穿不起,反正我是真没见过!

但我知道“破四旧”时,有在大街上铰行人包着屁股的瘦腿裤的,可后来还是有穿的。有的是不穿不行,你像我们班原来有个同学,家里穷,他姐比他瘦,他妈就把他姐的一条旧裤子改成了男裤给他穿了,他穿着显得又瘦又短。本来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无产阶级劳苦大众艰苦朴素的思想意识,可却表现出了资产阶级臭思想的作风来。不明就里的主儿还一通儿“小上海”、“小香港”、“小印尼”的叫着,赶上“斗私批修”时,他还一通儿的挨批,还不敢说自己家里穷,你说这主儿他娘的冤不冤?

那会儿的小玩闹儿、小痞子,都爱穿用豆青色的咔叽布做的瘦腿裤,兜儿是明兜儿,用白线砸成双线,跟现在的牛仔裤差不多。还有穿米黄色瘦腿裤的,号称“狂不狂看米黄,匪不匪看裤腿”;也有穿西服的,不知道从哪翻腾出来的?倍儿泄、倍儿皱、倍儿脏,就这样,还互相借着穿,能借来穿的主儿都感觉自己特牛逼。

我那会儿就是一身板儿绿,想穿别的也没有。也有人管我借衣服穿的,我这人挺好面儿,不借,怕人家说我抠儿;借,说实话,我真有点儿腻歪,我知道你丫有没有病呀?有时我还真为这事儿为难。我哥知道后说,借他妈什么借?下次谁再借你就问问丫的,我这裤衩也挺好的,你丫借吗?后来谁再提出管我借衣服穿穿,我就说:借他妈什么呀借,借你丫条裤衩你丫穿不穿?

我觉得那个年代我挺幸运的,春夏秋冬都是一双“皮边儿懒”、一身军装,家里又省钱,我又时髦儿。年的夏天,放暑假的第一天,我得了痢疾,住进了医院。快出院时,我哥去看我。给我带了条灰色“的确良”的裤子和一件儿浅青色“的确良”的半截袖衬衫。裤子是做的,十二三块钱;衬衫是买的成品,七块多钱。我当时心里倍儿美,就盼着早点儿出院,穿上那身行头。当天下午我就要求出院,我跟医生说我都好利索了!医生见我态度坚决,又见我倍儿兴奋,检查了一通儿,同意了。开了点儿药,并嘱咐我回家多注意别瞎吃、别着凉。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我爹接我来了,临跟同室的病友告别时,我特恋恋不舍地说了句,我一定看你们来!我爹是坐着他们单位一辆深蓝色、白皮顶的福特跑车来的,车的后座很窄,前后一个门儿。我是第一次做这种车,觉得特风光,生怕外边儿的人看不着我。我跟司机说,叔叔,这车真牛!能把车窗撂下来吗?司机见我夸他的车,估计听了这话比夸他媳妇儿心里还美!一按电钮,车窗整个全落下来了,一脚油门,车“轰”的一声,倍儿快!我身上有点儿冷,可为了牛逼,咱什么都不说,扛着!

回家的当天晚上,我又拉稀了、又发高烧了。这回我住的还是那间病房、那张床。一进门儿,所有的病友都盯着我手上提拉的大网兜儿,有的说,这上午刚走,晚上就拿着东西看我们来了?有的说,说话真算话!有的说,真重感情!我什么都没说,一脑袋扎在床上!等大家都闹明白了,就觉得这事儿特逗。

我拒绝换上病号衣,新衣服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呐!小护士有些无奈地说,这孩子真好美!后来她吓唬我说,告诉你啊~这要是打针上药时把药水儿弄在衣服上可洗不掉,到时你别心里难受。听了她的话,我很不情愿地换上了病号服。果不其然,夜里,我肚子里嘁哩喀喳这叫一个闹,刀绞般的疼。我紧提肛门括约肌,迷迷瞪瞪从床上爬起来,刚走到病房门口,此时就觉眼儿松,一阵眩晕……

等我清醒过来,手扶着门框,蹲着,身下一滩污秽之物,裤子不知什么时候脱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小护士跑了过来,要我别动,一会儿,她拿来一身干净的病号服让我换上,笑着、高瞻远瞩地说,叫你换衣服还不换,要不新衣服还不得弄一身?她没有指责、没有抱怨,默默地把地打扫干净,夜里,还对我关爱有加。我至今还缥缈并清晰地记得那位大姐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儿、大大的眼睛、梳两条小辫儿、爱笑。

恍惚间,我缩卷在床上还用手不时地摸着压在枕下、叠得整整齐齐的裤子,担心这一通儿折腾把裤线压歪了。后来我发觉,“的确良”裤子的确好!裤线笔直、洗不掉,膝盖处不像布裤子,起包儿。

再好也不能总是一条好裤子往死了穿,没得换。我便打起了我爹的主意,等我爹上班后我就从箱子里翻出他的便装,什么毛哔叽的、华达呢、凡尔丁的,反正是逮着什么穿什么。由于这些衣服只能是我爹、我娘上班后我才敢偷偷摸摸的拿出来穿,等他们快下班时再叠好放回去,我们就管它叫“钟点儿服”,就是到了钟点儿才能穿。

那会儿我们学校的学生太操蛋!铁课桌的架子跟木板面儿几乎都是分离的,有时好学生想记笔记没桌面儿记不了;坏学生反正也不学,有没有桌面儿无所谓,只有想趴着睡觉时才找来个桌面儿。有一次我在教室里跟同学闹着玩儿,一扭身,裤子一下刮到了铁桌架子的角儿上,“嘶”的一声,毛哔叽的“钟点儿裤”在屁股处开了个大三角口子。其实当时我心里倍儿别扭,这他妈回家怎么交代呀?可却装的特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咱家有!不吝惜!其实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回家后我把裤子叠得好好的放在床上,还编了套瞎话,忐忑地等着跟我爹交代。我爹回来后,我装得特委屈地跟我爹说,您看,我们学校组织活动,非要求穿蓝裤子,我也没有,就翻出您的一条裤子穿了,到学校谁都看着新鲜,我一躲他们,一扭身,把屁股上刮了个大三角口子。要说我也够孙子的,把屎盆子都折老师、同学们脑袋上了。

我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好像第一次发现我长这么高了。他问,穿着不长呀?我说不长,正合适。其实稍微长了些许,可毕竟是好裤子,长就长点儿吧,将就了!我爹到大度,他说,不长就穿吧,箱子里还有,看能穿什么就拿出来穿吧,我也没工夫穿,老放着就放坏了。

这叫因祸得福,我心里这叫一个乐!我们院儿有的孩子见我这样,也学着来,把家长压箱子底儿的衣服偷出来穿。我们院儿一哥们儿,就是我曾在博文《第一次给别人理发》里写的那哥们儿,我们哥儿几个强摁着人家脑袋给人家剃完后,他哥怒气冲冲地找到我说跟狗啃的似的,弄得人家他弟都不敢出门打酱油去,后来我不但帮人家打了趟酱油,还搭进去了顶料子帽子!就是这哥们儿。

我比这哥们儿个儿高。夏天,一天,刚下完雨,我们哥儿几个去看电影。他把他爸的一件风衣穿出来了,他穿着显得挺肥大。我说,你丫穿着就跟偷来的似的。那哥儿几个也这么说。他说那就先放你家吧。我说,你丫得顾全大局,你丫穿不了有个儿高的。说着,我就把风衣穿在身上,我说,多合适,就跟给哥们儿订做的似的!那哥儿几个也附和说,就跟给你订做的似的!合适!盖了!

这哥们儿表情有点儿不大自然,他说,操!你丫别给弄脏了。我说我比你丫讲卫生!那哥儿几个也顺着说没错!比你丫讲卫生!你丫真抠儿!他很无奈。

我一件和尚衫、一条大裤衩儿、一双夹脚趾头的趿拉板儿,外罩一件风衣,我们一帮人横着排成一溜儿在大马路上晃荡着。地上泥泞,脚底黏糊糊的,脚趾头用力勾起的趿拉板儿。趿拉板儿有节奏地“啪啦、啪啦”打在我的脚底板儿上。大马路上还真有不少人看我,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特狂!我还假装特无意地使劲儿扭过头儿跟身边儿的哥们儿聊天儿,发现不但前边走过来有人看;身后还有人站着或扭过头看的。我不由得扥扥领子,牛逼!

正在我自我感觉牛逼之时,我们那哥们儿从我后边儿大喝一声,小京!你丫赶紧脱下来吧!我回头看他脸憋得通红,疑惑地问怎么啦?他倍儿起急地大声嚷着,你丫看看!

我急忙扭身用手抓住风衣的后襟往前扽,那哥儿几个在我后边儿说,我操!这下毁了!得~看你丫回去怎么跟你爹交代?我脱下风衣撑起一看,我趿拉板儿勾带起的泥水溅了一后背的大泥点子,跟花瓜似的。我抱歉地说,操的累!

这场电影光说这事儿了,都没怎么看。后来看完电影后到我家,我们哥儿几个用湿布使劲擦,又放在火上烤干。反复好几次也没弄干净,都把那地方的颜色擦浅了,不能再擦了,再擦,就是王八的后盖儿也得擦漏了!

他回家后挨了他爹一通儿臭骂,这件“钟点儿服”再没穿出来过。现在想想,当时前边儿看我的人里边儿肯定有人说,这孙子,大夏天的穿一大长衣服,丫也不知道热不热?后边儿看我的人里边儿肯定也得有人说,这傻逼,跟花瓜似的,自己还觉得美不叽儿的呐!但肯定也得有人觉得我挺狂的,肯定有!我不是自我安慰啊,那会儿哪儿有穿风衣的主儿?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后来我的风衣情结就没了结,我好几次让他再顺出来穿穿。他一口回绝,别操蛋了!直到年底,我从部队复原,立马就到西单商场花三十七块钱买了件米黄色风衣,着实觉得风光。可第二年春天,正是穿风衣的大好时光,我跟我哥我们几个去密云扔手榴弹,一傻逼不会扔,一下只扔出去五六米,吓得我们赶紧往沟里躲。我一亲戚见扔手榴弹这傻逼一下吓傻了,不会动了,就一下扑在他身上。天上掉下一片弹皮,把我这亲戚后脖颈子炸坏了,鲜血直流。

我当时离他们有七八米远,听见喊声我抱着脑袋一下滚进大坑里,大坑里没有和煦的阳光晒过后,泥土发出那种温暖的感觉;手上、脸上凉凉的,等镇静下来,感觉一股泥土的腥味儿,黏糊糊的,原来是一大泥坑!这次,比花瓜还花瓜,整个一大染缸!此时,我特能理解那哥们儿他爹为什么臭骂他,没给丫一大耳贴子就算好的!

下身变幻无穷,可上边儿就一件短袖“的确良”衬衫洗了穿、穿了洗的。第二年夏天,我求着我娘再给我买件儿长袖的。我娘带我到商场,说花十二、三块钱给我买件白色的长袖“的确良”衬衫。我说不想再要“的确良”的了,想换个样。我指着一件“特丽宁”的灰色长袖衬衫说想要这样的。十五块钱,我娘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买了。穿上后觉得特牛逼那是自然地!

“没鞋穷半截”,我哥说也不能穿什么衣服都是蹬双板儿鞋。那年秋天,我一下买了两双鞋,一双“回力”,七块八;一双猪皮鞋,九块五。我哥的“回力”是在王府井“利生”买的,他那双八块八,不知怎么比我的贵一块钱,他说胶比我的厚,不知道是不是?那会儿牛皮鞋都在十七、八块钱一双,很少有卖的,我哥穿的牛皮鞋都是我爹的。铁哥告诉我,猪皮鞋就得天天上油打,用布使劲勒!时间长了跟牛皮鞋差不多,也倍儿亮!

后来我哥当兵,年春天,他从浙江花十三块钱给我买了双“青年式”皮鞋,倍儿瘦,穿着倍儿是样儿。有了这双鞋我就很少再打理那双皮鞋了。

走在路上,我老是有意无意的看看自己的鞋;在教室里,也总是把一条腿伸到过道里,有时是两条腿,主要是侧身坐着,翘着二郎腿摆个姿势。假装特无意,扫着别人脸上的反应。

我们院儿一哥们儿见我都置备齐整了,心中不免着急,老怕上大街“拍婆子”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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