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人生,不幸的

《白夜行》并不仅仅是一本简单的推理小说,它在一个个扣人心弦的连环案件的背后,映射出的却是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丑陋的人性,贪婪的欲念,沦陷的道德,正是这些黑暗的东西侵蚀了两位主人公(桐原亮司)和(唐泽雪穗)纯真美好的心灵,使得他们在童年的时候过早接触到世间的丑恶,尝尽了黑暗的味道,扭曲了他们的人格。

这一切是由他们之间的羁绊(或者叫作某种默契)而展开的,就像枪虾和虾虎鱼"互利共生"的关系。他们彼此是这个充满黑暗的世界之中唯一能够照亮彼此内心的太阳。无论是情侣,朋友,还是亲人,如果相互之间没有共同点,早晚有一天各自会因为对方和自己的差异性而心生厌恶,反之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讨厌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比自己本身更加的与自己相像。

这两个冷漠无情的孩子为什么会对彼此敞开心扉呢?这或许就要归功于这个世界中把他们共同放在“地狱”之中的恶魔。

桐原亮司生长在一个从来都感觉不到温馨氛围的家庭,他的母亲桐原弥生子生下亮司并不是为了当一个母亲,而是为了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而且还与当铺的打工人"松浦勇"发生婚外情。在一个母亲把自己当做"工具人"的家庭里,即使桐原洋介如何的溺爱自己(小说中邻里的证言是桐原洋介溺爱亮司,但亮司自己说是讨厌父亲的),亮司也感觉不到温暖,他只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位奇怪的人(拥有恋童癖),他与自己的母亲一样,为了一己私欲而建立了一个无爱的家庭。亮司早已用他那与大多数同龄人不相称的观察力和智慧明白到了自己的处境,只有杀掉自己的父亲和松浦勇才能结束这些罪恶。

唐泽雪穗,一位聪慧丽质的女孩,本应该拥有美好的人生。但当父亲在她四岁的时候死去之后,她的"灵魂"便被自己的母亲夺去了。同样的不幸,亮司把自己封闭在剪纸之中,雪穗选择把自己藏在书中,藏在那本《飘》的主人公斯嘉丽之中,二人的藏匿都是想找到一个温暖有安全感的地方栖息。雪穗是羡慕斯嘉丽的什么呢?或许是喜欢上斯嘉丽对自己命运的掌握?雪穗或许憧憬不是斯嘉丽这个人,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对自己生活的选择权?十二岁的她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和理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无情的背叛和出卖,被恶魔们剥夺了做梦的权力(“想睡的时候,就会想起被强暴那时候对不对?”雪穗说,“不敢闭上眼睛,怕睡着了会做梦,对不对?”–雪穗对筱冢美佳所说的话)。那时的雪穗肯定是个扯线木偶。她只有任人摆布,因为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更没有一个让她想去抗争恶魔的梦,她只是单纯的羡慕斯嘉丽,并知道她永远不会变成她。

“她都一个人来吗?”“是啊,都是一个人。”说着,图书馆员微微偏着头,“啊,不过,有时也和朋友一起,一个男孩。”(笹垣润三到图书馆调查时的对话)

这个在图书馆用魔法般的剪纸打开了一丝雪穗自我的人正是桐原亮司。为什么非要是桐原亮司呢?或许是因为他们太像了吧,一样的聪慧,一样的不轻易表露自己,一样的因为无力反抗世界的腌臜而躲入自己世界的两个人,在他们第一次双目相对的时候就毫无理由地被彼此深深地吸引了吧?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明白自己深藏的内心的人,没有比这个更令人高兴的吧?但是他们二人这辈子能够在白天相互依偎的日子,被西本文代和桐原洋介那“一百万”的交易所彻底结束了,随之而来的只有无尽的白夜。

那一夜西本文代并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沉思。也是那一夜,恶魔——桐原洋介,踏入了雪穗最后的藏身之处——图书馆,把雪穗残存的自己硬生生的拉了出来。那么聪明的雪穗,在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一切了吧?她已经被彻底交给了恶魔,她已经不可能再做斯嘉丽那样的梦了吧,她从今往后都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属于恶魔的玩偶。

或许又是那一夜的奇特,亮司因为忍受不了桐原弥生子生为母亲对自己的背叛(桐原弥生子在与松浦勇办事),他带着自己得意的剪纸前去二人心灵的休憩地(图书馆)。那一夜桐原亮司目睹自己心仪的玩伴被自己的父亲带入了那栋未完工的大楼之中,桐原亮司自小就知道那栋大楼的肮脏(“他说那里好像是男人买女人的地方,只要付一万元,就可以对女人为所欲为,还可以做墙上画的那档事之类的。”桐原亮司和典子去大阪的时候所说的话)。自小就明白事理的他那时可能不敢想象他心中早已知晓的答案,可能是为了不让自己心中那份纯真彻底消散,更可能是为了不想雪穗被自己曾经见过的肮脏所毁灭,亮司爬入了那狭窄昏暗的通风管道之中去彻彻底底毁灭了他心中的太阳。

当被憎恨,愤怒,悲伤,痛苦,绝望和泪水充满的那一刻,我想亮司丝毫没有后悔用他所送的剪刀刺向那一直在背叛自己的父亲(“是他杀,错不了。”教授肯定地说,“有五处刺伤。胸部两处,肩部三处。致命伤应该是左胸下方的刺伤,在胸骨往左几厘米的地方。凶器应该是穿过肋骨的间隙,直达心脏。)。弑父这好似大逆不道毫无人性的做法必定会被大多数人所唾弃,但你心中所谓的道德只是人类建立起来为了在大自然的竞争之中活下去的规则,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高尚和优越可言,真正在绝望之中激发而出的原始欲是人类的道德规则所禁锢不了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桐原亮司那时为了保护自己,保护雪穗所做的一切,这和你为了生存而吞噬其他生物一样,只是本能。

或许有人会疑惑,为什么亮司和雪穗并没有选择自首呢?我觉得如果自首,雪穗和亮司虽然都是受害者有可能不会受到任何法律上的惩罚,但是他们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再一次在白天下走路,一个要背负弑父的道德审判,一个要背负被恶魔玷污的欲加恶名。但恰巧是这个时候,他二人都还是小孩。如果小时候比同龄人都早会察言观色的孩子都知道作为一个早慧的小孩要骗过大人是何等的简单,特别是杀人这种事情,没有人会去怀疑小孩。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个极有可能让相依的二人掩盖罪行成功的机会,即便是成人也会选择去掩盖,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

“我和雪穗第一次见面,是在她父亲七周年忌的时候。我们聊了一会儿,她对我懂得茶道似乎非常感兴趣,兴致勃勃地问了好多问题。我就说,既然这么有兴趣,就来我家玩吧,这应该是她母亲去世前一两年的事。后来,她真的很快就来找我了。我有点吃惊”(唐泽礼子说起是如何认识雪穗的)。

在桐原洋介被亮杀死之后,二人就开始了精心的布局每一步的走向。雪穗后来加入社交舞社也肯定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了,我认为那个时候雪穗的主要目的是想与筱冢一成结婚,但因为一成并不是一个容易被雪穗所蛊惑之人而暂时放弃了,又或许是高宫诚那时的身份更加值得利用而转移了目标。

自然因为筱冢一成很多人认为雪穗并不是一心一意的只喜欢亮,但是从唐泽礼子被亮杀死之后,当一成去参加雪穗母亲葬礼,雪穗又对他进一步下手时,我们或许能发现真相?。

“想直接转身面对她的冲动,如浪涛般排山倒海而来,他发现警示信号已由黄灯变成红灯。现在要是看见她的双眼,一定难敌她的魔力。一成打开门,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说:“晚安。”这句话如同解开魔法的咒语,她的气息倏地消失”(一成差点坠入雪穗之手时的感受)。

从一成的感受之中我们可以推测,雪穗对一成的感情和利用高宫诚与后来的筱冢康晴是一样的,她只是在选择最合适的猎物下手。

可能还有人会想起雪穗最好的朋友川岛江利子难道不是因为是雪穗嫉妒一成喜欢上她而才对她下手的吗?对川岛江利子下手的原因并不主要因为筱冢一成,那时伤害川岛江利子可以轻松的把雪穗和亮为了测试伪造信用卡而非法从社团费中提走的三十万的嫌疑全部都嫁祸到仓桥香苗身上,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雪穗想扫走江利子这个阻碍自己与高宫诚结婚的障碍。

“当时他视雪穗为高不可攀的对象,曾考虑过追求那位女孩。那个名叫川岛江利子的社员,虽然不像雪穗般美丽出众,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似乎和她在一起便能安心。”(高宫诚曾今是想要追求江利子的)。

对于雪穗是否爱亮司,我觉得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亮司和雪穗打开心扉的人只有他们彼此。两人的爱是一种超越了肉体交合的情感,换句话说,他们在经历过小时候那件事之后并没有把爱与性画等号。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们二人可以丝毫不感觉到背叛对方而利用性这个工具不断的蛊惑人心。亮司的迟泄,和雪穗的不孕,或许是恶魔赐予他们的武器,可以说是恶魔给予他二人肉体上最大的创伤。亮并不是因为和花冈夕子发生关系后才迟泄的,亮司的迟泄极有可能是当初目睹雪穗受辱时留下的巨大心理障碍。但是亮司到底是怎么在花冈夕子身体之中装入自己精液的呢?那就是亮司只对一个人不会迟泄,那就是雪穗。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在女人体内射精过。就算我想,也出不来。”“你是说……迟泄?”“有一次,他问典子愿不愿意用嘴巴和手试一次。她当然照做,热烈地以舌头缠绕,以手指爱抚。然而,他虽然勃起,却完全没有要射精的样子。“算了,别弄了。抱歉。”他说。”““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不行呢……”秋吉没有回答,望着她正握着自己阴茎的手,然后冒出一句:“真小。”“啊?”“手。你的手真小。”她看看自己的手,同时突然惊觉。他是不是拿我跟别人比?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像这样爱抚他,他才拿我的手跟她比?而……是不是在那个女子的手与口中,他就能射精?”

从上面这三段典子和亮司的对话之中可以看出,亮司能够在花冈夕子身体里装入自己的精液是因为雪穗的关系,而亮司提议典子用手和嘴试一试和“从来没有在女人体内射精过”,可以看出雪穗和亮唯一的一次身体接触是在花冈夕子死亡的房间之内。

雪穗每每在利用自己身体猎取灵魂的时候也并不轻松,每一次她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记忆。

“微微的失望在他心中蔓延。应接纳他的阴茎的部位一点都不湿润。他决定爱抚她的阴蒂,但是,无论手指多么轻柔,也感觉不到湿润”

雪穗可能不止是不孕这么简单,她与亮司是一样的,但不是迟泄,而是无法湿润。女性如果毫无性欲,或者是对一个人毫无感觉的话,是绝对不会主动让其他人入侵自己身躯的。雪穗小时候惨痛的经历很可能也给自己造成了身体方面的障碍。那雪穗每每在利用自己这副躯壳的时候,心里想的必定只有亮司,因为只有亮的温暖才可以让她打开心扉。

亮司在制作盗版游戏被发现后,杀掉了用过去那件弑父的案件胁迫他做这件事情的松浦,只好走上隐姓埋名的逃亡之路。他所用的名字竟然是雄一。这是雪穗和他在中学时,第一次联手为达到彼此目的而设计的施暴事件中背叛同学向警察进行检举的人的名字。书中对此老警察说:亮司可能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背叛的基础上,所以故意用了这个名字吧。我以为,这是对亮司性格分析的核心所在。

亮司弑父的同时,就已经背叛了整个社会的世俗标准。不管他的父亲对幼女雪穗犯下何等罪行,作为儿子也不应该杀掉自己的父亲,所以亮司从那天起就走上了背叛者的道路。他第一次帮助雪穗驯服散播谣言的女孩儿,并不单单是为了她。当时班上的菊池掌握了雄一哥哥多年前无意中拍下的亮司家当铺的伙计和他妈妈走在一起的照片,使亮司感到有可能会泄露当年自己父亲身亡的真正原因。因此,当雪穗也遇到被同学翻旧账的问题而找到他寻求帮助时,他故意在袭击那个女孩儿的同时将偷来的菊池的手机链遗落在现场,引起警方对菊池的怀疑。然后,再以通过为菊池作证证明他事发时不在现场为条件,使菊池销毁了照片不再追究此事。通过这件事情,亮司和雪穗又回到了童年时的那天,他们再一次保护了彼此的秘密,加深了两人间作为同谋者的羁绊。如果没有松浦的出现,亮司和雪穗可能会继续追求各自的幸福。

最后能证明雪穗与亮心中只有彼此的事件,就只有“RY”大阪店开幕的那一刻了吧?

有人说讨厌雪穗的野心,讨厌雪穗让亮当一个幽灵永远在默默的守护着自己,但是这里的Y是在R的后面,尽管这可能不代表什么,但是亮在守护雪穗的同时,雪穗何尝不是在竭尽所能的用自己的“野心”来捍卫亮呢?为什么雪穗会在剥夺了自己太阳的大阪开店呢?这份忘记恶魔的力量自然是来自亮司(Ryouji)和雪穗(Yukiho)在大阪时候一起在太阳下行走的那份温暖和幸福了吧?

也有人说雪穗在亮司临死的时候也没有回头是何等的冷酷。“这个人……是谁?”笹垣看着她的眼睛。雪穗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她答道:“我不知道。雇用临时工都由店长全权负责。”笹垣脚步蹒跚地走出警察们的圈子。只见雪穗正沿扶梯上楼,她的背影犹如白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这是本书之中唯一一次雪穗像“人偶般面无表情”,这时候的她不应该展现自己超高的演技来蛊惑人心吗?这时候的雪穗不应该要满脸惊讶并带有些许不解的表情回答笹垣润三,她并不知道这人是谁的吗?

亮司死的那一刻,雪穗连夜晚之中的太阳也消失了,变成了雪穗一个人必须秉承着亮司的意志而活下去。“最后一缕光芒都已消逝,即便回头也只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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